十八岁的女儿打来电话分享喜悦,让四川省中医院感染科主任扈晓宇很是高兴。“特别有成就感,救人比挣钱更能体现人生价值。”他的话里,有父亲对女儿的爱,也有中医对弟子的欣赏。扈晓宇说,这个孩子能考上中医学院,也算是有出息。自己的事业后继有人不说,传承中医瑰宝也多了一份力量。
从安逸的成都到遥远的长春念书,扈晓宇舍得女儿去。就像他前年带队奔赴武汉参加抗疫时,舍得自己一样。“我就干这个工作。国家需要的时候,我不上谁上?”质朴的话语,蕴含的却是为国担当的无穷豪气。
这两年在全国范围内,各地小规模的疫情时有发生,亟待医疗系统找到更有效的诊治方法。还有一些人对中医不了解、不信任,这更需要中医人更多地努力。扈晓宇感受到责任的同时,也觉察到了压力。除了出诊、值班等医院正常工作,他把大量精力用在了关于新冠疫情防治的科研工作上。
尤其是2021年,随着研究工作的推进,他的压力就更大了。他的团队利用现代统计技术,对大量的病例数据进行了逻辑分析,提出了通过阻断“三阳症”向“三阴症”的传变来治疗新冠肺炎的学术观点。他指导学生研究新冠肺炎防治,完成了名为《“麻-真-五”方(川方一号)改善急性肺损伤瀑布式炎症级联反应最终结局的新机制:对细胞死亡方式的重定向》的博士论文。
12月上旬,四川省中医药管理局下发通知,确定防治新冠肺炎中药新药创制等科研应急攻关项目立项计划。扈晓宇负责的“川方一号”新药研制与开发项目被列入计划,获得了300万元的项目资金。这是四川首个计划运用中医药治疗新冠肺炎危重症的重大课题立项项目。扈晓宇介绍,这个项目的启动时间是2021年12月1日,要力争在两年之内拿到临床批件,任务很重。
到达这一步不容易。大量的资料需要去查阅,大量的数据需要去实验,大量的意见需要去讨论,科研是个烧脑累心的活。除了坐诊、查房、会诊、值班等日常性的工作,扈晓宇把大量的业余时间用在新药的研究上。加班是家常便饭,疲劳却心有奔头。
科研重要,日常工作同样重要。每一个患者的生命健康,在医护人员的眼里都是平等的。出诊时,扈晓宇每天往往接诊一百多个患者,一天下来会很累。而且由于是在感染科,精神压力也会大一些。但是看到经手治疗的患者有所好转,他就会很欣慰,觉得冒风险也值了。一位从其他医院转来的患者张大爷,患晚期肝癌,病情已经严重到了“肝破裂”的程度,就连家人都不抱希望了。但是经过中药治疗,二十多天患者腹部积水就正常了,三个月症状明显减轻,半年后肝脏肿瘤消失,基本恢复了。“不可思议!”原本觉得自己肯定完了的张大爷,意外地死里逃生,高兴得没法形容。这份喜悦,也让扈晓宇更加坚定了医者仁心的选择、更加认同了救死扶伤的道路。
孟子形容人为了大义而无畏,叫“虽万千人吾往矣”,医护人员正是有这样一种精神,才能面对万千危险而坚守职责。“第一是要有医者的责任心,第二是要有科学的防护理念,第三是要有较好的心理素质。”扈晓宇总结,作为医护人员不只要勇敢,更要专业,要胆大心细讲科学。他介绍,由于长期面对病患情况和长期面临潜在风险,心理素质对于医务工作者很重要。“治好了患者,累坏了自己”,是医疗行业的一种现象。有的医护人员业务很出色,思想也很高尚,只是心理素质差一些,造成最后身体出了问题。这样的人才,迫不得已退出医疗行业,实在是令人惋惜。
扈晓宇和他的同事们,主要是在成都工作,但也会去川内各地完成任务。比如每个季度他们都会在单位的安排下,到地方上进行艾滋病巡诊、送医送药等工作,给患者带去四川省中医院工作者的温暖。每次巡诊,超过三千公里的行车里程只是第一道考验。医护人员们顾不上劳累,还要进行大量的接诊和培训工作。与此同时,还需要时刻注意做好自身防护。劳心费力的任务,义无反顾地执行,队员们用行动诠释着“大医精诚”的含义。
除了巡诊,扈晓宇还有关于艾滋病科研攻关的任务。他研究的课题,被列为四川省重大疾病中医药、中西医结合临床循证评价研究项目,主攻方向是用中医药疗法影响艾滋病病毒库,从而在根本上取得该项治疗的技术进步。这个项目获得了四川省中医药管理局下发的一百万元经费,用于取得学术研究和实证的突破。
这个元旦,扈晓宇决定要休息一天,陪家人出去吃个饭。为了支持他的工作,也有工作的妻子包了全部的家务。家里几位老人也鼎力支持他的工作,他在单位是忙人,在家里是闲人。“再不陪陪家人,老婆要闹了。”扈晓宇知道,这一次休闲过后,他就要开始忙2022年的事了。